-前言-
如果爱有期限,或许是天,也或许是天。
对于佘艳来说,这短暂的时光让她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。
在养父悉心照料的天中,佘艳感受到了世间最伟大的父爱。
而在那天中,一束束温暖的光照耀了她的心间,来自五湖四海的爱意汇聚于此,他们都在期盼着奇迹。
而佘艳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,临终前她写下遗书交代了自己的后事……
花朵在绽放的一瞬间尤为美丽,而凋零时枯萎的模样总是让人感到惋惜。
-壹-
九次“*门关”
“感染性休克、败血症、严重电解质紊乱、自身免疫性贫血...”
在不到两个月里,佘仕友先后九次收到了女儿的病危通知书,而每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,好在小佘艳每次都能坚挺过来。
两个月前,佘艳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,天生爱笑的她总是讨人喜欢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,却有着悲惨的命运。
-贰-
“我吃啥,你吃啥”
年11月,寒冬即将来临,空气中不断刮着刺骨的寒风。
家住四川省双流区三星镇云崖村的佘仕友,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名弃婴。
当时天色已晚,佘仕友经过一处小桥时,突然听到了一丝婴儿的啼哭声,好奇心驱使着他向声源找去,没过多久便在一旁的草丛中发现了这名婴儿。
由于天气寒冷,婴儿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,佘仕友见状连忙解开外套将孩子裹在衣服里取暖。
“哪个没良心的父母,大冷天把孩子放在荒郊野地。”
嘴上不断在咒骂的同时,他心里也在盘算着孩子的去处。
佘仕友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,由于家境太过贫寒,三十多岁的佘仕友仍然没能讨到老婆。
面对突然出现的婴儿,他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。
如果将孩子抱回家抚养,之后肯定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,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,孩子肯定熬不过寒冷的夜晚。
看着怀中已经安稳熟睡的婴儿,佘仕友的内心瞬间被融化,他实在不忍心将孩子抛弃在此。
思考良久,佘仕友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算了,以后我吃啥,你就吃啥。”随后他起身将孩子抱回了家。
“佘艳快快长大,将来爸爸给你买好看的小裙子。”
佘仕友看着怀中的乖巧孩子十分怜爱。
由于是在秋季捡到的她,所以他给孩子取名为佘艳。
可是作为毫无经验的单身汉“爸爸”,孩子的抚养成了大难题,刚刚接触的前几天里,佘仕友体会到了“父亲”二字的沉重。
新生婴儿需要哺乳,这可难坏了佘仕友,家中实在没钱给她买奶粉,无奈之下他只能给孩子喂米汤。
而就是在这一勺勺的“父爱”中,小佘艳也在一天天长大,只不过有一点令佘仕友十分担心。
孩子从小体弱多病,感冒发烧几乎成了家常便饭。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,佘艳特别聪明伶俐而且十分懂事,从5岁起她就主动替父亲分担家务,虽然家里贫穷,可她却从来不嚷嚷生活有多苦。
再到后来,已经上小学的佘艳学习十分努力,每次都能夺得优异的成绩,这也让父亲脸上添了不少光彩。
生活似乎渐渐有了希望,然而厄运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世而怜悯。
年5月,八岁的佘艳在上课时突然感到身体一阵不适,接着两股鲜血从鼻子中缓缓淌出,老师见状急忙将她送到了医务室,经过简单的处理后,学校领导喊来了佘仕友。
这种突发性流鼻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,最近一段时间,佘艳经常会流鼻血,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,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,而且更为关键的是,每次流鼻血时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难以进行止血。
看着孩子煞白的脸庞,佘仕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于是赶忙带着孩子去往镇上的诊所打针,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一个小小的针眼竟然也会导致出血不止。
“医院!”医生凭借多年的经验分析孩子的病情绝非普通。
-叁-
病危入院
经过长途奔波,父女二医院,当时正值挂号看病的高峰期,两人正在排队时佘艳突发恶疾,父亲慌忙去寻找医生求助,懂事的小佘艳捂着鼻子坐在大厅里等候父亲回来。
鲜血顺着脸颊不断低落,医院的地板,于是她找来了一个便盆放在下面接着,不到十分钟就接了将近半盆。
医生见状急忙带她去做检查,而检查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佘仕友瘫坐在地,手里拿着的是医生刚刚下达的病危通知单。
经过检查,佘艳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。
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子默默流出了眼泪,他刚刚得知手术治疗费用需要30万元左右。
而家里所有的积蓄仅仅只有2万多元,高昂的手术费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山,即使他借遍了所有亲戚,可依旧是杯水车薪。
无奈之下,他只能选择将家里唯一值钱的房子卖了,可是由于房子太过破旧,所以暂时没有买家出价。
看着父亲逐渐消瘦的身形和憔悴的脸庞,佘艳感到格外心疼,她拉着父亲的大手弱弱地说道:“爸爸,别给我治了,咱回家吧。”说罢眼泪开始不住地往外流。
“瞎说什么呢,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你!”佘仕友强忍眼泪,女儿的懂事让他心里更加难过。
可是女儿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陷入了沉默。
“爸,我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,生来命贱,害不起这病,你就让我出院吧。”佘艳泪眼婆娑,她深情地望着父亲恳求着,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而拖垮整个家庭。
闻言,佘仕友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。
年6月18日,年仅八岁的小佘艳替不识字的父亲在病历单上签下了“自愿放弃对佘艳的治疗”。
“爸爸别哭啦,我们回家咯。”懂事的小佘艳总是在安慰着父亲,她知道最近父亲一直在扛着不小的压力,于是她经常变着法“哄”父亲开心。
可是成年人的悲伤和无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化解,佘仕友强装笑脸,领着女儿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回到家后,从未提过任何要求的小佘艳向父亲提了两个愿望。
穿上喜欢的衣服,然后拍一张照片。
“爸爸,以后我要是不在了,你可以在照片上看看我。”
为了满足孩子的愿望,父亲专门带着她到镇上最好的照相馆。
镜头前,穿着新衣服的佘艳比着可爱的剪刀手,她努力做出微笑,可是泪水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。
生活就像是一艘小船,有的行驶在平静的湖面上,而有的却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。
佘家父女正是这艘摇摇欲坠的小船,仿佛一个风浪就能将他们拍到水底。
然而在这延绵不断地黑夜中,一丝亮光逐渐清晰起来。
如果不是这束光,小佘艳就像是秋天的落叶悄然随风而落。
-肆-
当爱凝聚成海
傅艳是一家报社的记者,当她得知小佘艳的事迹后十分感动,医院了解情况后,连夜刊登了一篇关于佘艳的故事,正是这篇报道让无数人为之动容,小佘艳这般听话懂事却让人感到十分心疼。
为了帮助佘艳战胜病魔,热心市民们纷纷募捐,短短10天就募集了高达56万的爱心款,佘艳终于能够继续治疗了。
同年6月21日,小佘医院血液科的病房。
在这里她忍受痛苦和煎熬与病魔作斗争,不过幸运的是,有这么多的好心人站在身后不断地帮助她,佘艳并不孤独。
-伍-
与病魔做斗争
白血病的治疗过程是十分痛苦的,由于经常需要做化疗,小佘艳不得不剃掉了她最喜欢的长发,不过她却没有任何哭闹,甚至还开玩笑说自己成了“小和尚”。
开朗爱笑的小佘艳惹得众多医生和护士的喜爱,不过令他们印象最深的,还是佘艳那坚强的性格。
早期做骨髓穿刺时,长长的针头从胸腔直穿而入,一般人都难以忍受这种痛苦,而小佘艳却不哭不闹甚至一动不动,这份强忍的镇定让很多人看了都十分心疼。
当得知小佘艳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,徐鸣医生主动提出要当佘艳的母亲。
第二天当徐鸣来查病房时,佘艳十分害羞地喊了声:“徐妈妈”。
闻言,徐鸣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慈爱的笑容:“哎,女儿乖。”
就这样,佘艳有了一个完整的家,她在生命的最终时刻体会到了无尽的爱意。
连续两个月的化疗,佘艳经历了9次“*门关”,不过幸运的是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地挺过来。
经过多名专家的会诊,治疗效果完全超出了预期水准,佘艳的白血病也被完全控制。
当听闻佘艳的病情出现了好转,很医院看望这个可怜的孩子,在他们的心中,佘艳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女儿,所有人都在期盼小佘艳能够早日康复。
可是化疗带来的并发症是十分可怕的,佘艳的体质本来就差,做完手术后更是直线下降。
可能是佘艳提前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健康,于是她写下了一封长长的遗书,并将她交给了傅艳,希望等自己走后再交给爸爸。
看着手中的几页白纸,傅艳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淌,看着佘艳平静的神色,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绝望的女孩。
“傅阿姨,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,一定要答应我,好吗?”傅艳强忍着悲痛努力点了点头,女孩的对于生死的这份坦然,让她十分难过,要知道她才只有八岁。
-陆-
消逝的光芒
年8月,由于消化肠道出血,佘艳不能再进食吃东西,在长达一个多月里,她只能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。
本以为佘艳只要安稳接受治疗,就能像以前那样平安渡过危险期,可是这次的情况变得格外复杂。
这是佘艳第一次偷吃东西,她咬了一口方便面从而加剧了消化道出血。
医生连忙组织抢救工作,可是从未喊过疼的小佘艳这次却一反常态,她嘴里不断地嚷嚷着:“不要再救我了,我太难受了,不想再坚持了。”
护士见状急忙安慰,可就在这时小佘艳突然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,然后猛地仰面向后倒去,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枕头上。
因为头部受到了严重撞击,从而引发了颅内大出血,不到两分钟小佘艳便停止了心跳,医生仍然不遗余力的抢救了80分钟,可是最终还能没能挽回她的生命。
那天夜里,佘仕友经历了最痛苦的一夜,女儿的遗书被他小心翼翼地装在上衣口袋,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坚强,为女儿做好最终的遗愿。
“阿姨再见,我们在梦中见,傅阿姨你要看好我爸爸,让他不要生气。阿姨,我死后把剩下的钱给那些和我一样是白血病的人,让他们的病快点好起来……”
几天后,小佘艳的葬礼在火葬场举行,当天大厅的内外站满了前来祭拜的市民,他们来为这个素不相识的“女儿”送行,虽然从未谋面,但是佘艳的故事让他们感触很深,就像墓志铭上所写的那样。
“我来过,我很乖。”
葬礼过后,佘仕友按照女儿的遗愿,将剩下的54万元医疗费分别馈赠给了7个白血病孩子,这些孩子中最大的19岁,最小的只有2岁。
结语
佘艳一生历经磨难,从出生起她就是个苦命的孩子。
她是不幸的,从最初的被抛弃,再到因病去世,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。但是她也是幸运的,养父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从小将她抚养长大,而那些好心人也让她体会到了无尽的关爱。
那束光从未消失,佘艳已经将它传递到了更远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