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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6/15 15:3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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恪守着你丢下的约定


我一直恪守著你丟下的約定,這約定已讓我養成了一種習慣,這約定已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,“你不來,我不走。”


  瘦瘦的月亮貼足了郵票,遙遙地寄至有你的地方。揮揮手,送走了這輪彎月,希望它能替我銜一縷淡淡的芳香,替我帶一句真摯的祝福,送給你。


  往事輕叩熱戀的小路,無言的相思,一切從頭開始……


  那年我們正值青春年少,我十五,你十三。我們折一條柳枝做口哨,掬一捧秋月當號角,打開天空的舞臺,我們上演著青春的喧囂。


  那是個星期天,我正和一群大孩子打架,是你的一聲大吼:“警察來了”嚇跑了那群‘小流氓’,我得救了,那張帶血的油畫自然而然地就送給了你。


  自此,我們就經常在一起了,我在一所技校上學,因為沒有升學壓力,所以整天東逛逛西晃晃,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,而你看到我這個樣子,反而不十分討厭我,卻說喜歡和我在一起。你說和我在一起,快樂似神仙,有一種掙脫枷鎖的感覺,整個人就像陽光一樣自由散漫。


  某一天,我們走進一個畫廊,看著滿墻的油畫,你吵著要學,我瞪了你一眼:“這種高雅的東西豈是你這種瘋丫頭學的?”可是第二天我還是為你買來了畫筆和畫板。就這樣把你感動的一塌糊涂,淚眼朦朧。


  懵懂的愛戀很美妙,時間也因此過的飛快。鮮花,小草陪伴了我們一程又一程,很快到了高中畢業的那一年,我們的交往也就遭到了你父親的強烈反對。


  強制性的干預并沒有阻止我們的交往,反而因為叛逆的性格使我們的心走的更近了。


  可,我們還是要分手的,因為你要準備高考了。那一天,你眼中的淚止不住地流,纖細的小手怎么擦都擦不干凈,你問我:“你喜歡我嗎?”我深深地點了點頭,“會一直喜歡嗎?”我又深深地點了點頭:“會,一直到老。”


  你倔強的父親并不滿足于我們暫時的分開,后來也不知他動用了什么關系,找到了什么門路,在我快要畢業的時候,鼓動學校提前把我開除了。


  我們又一次分手了,這次恐怕要永久地分開了。那一天,我站在你的面前,漲紅了臉狠狠地說:“我不配和你做朋友,我們還是分開吧,你是那么地高潔美麗,而我卻是那么地卑微猥瑣,我們不合適,有差距。”


  你聽到這里,淚如泉涌,說我沒有良心,是個懦夫,膽小*,沒有男人的氣概。然后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,接著丟下一句話:“我每年都會來這里等你,你不來,我不走。”說完轉身離開了。在背后我看到你的肩一聳一聳,不停地抖動。


  從那以后,我們就失去了聯系,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,沒了音訊。我曾經找過你,每次都被緊閉的大門拒之門外。而我呢,不得不背起被窩卷,到處打工,到處找地方睡覺。我不敢回家,不敢面對家里年邁的雙親,因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被開除了,他們還盼著兒子過了年能榮回故里呢。


  我在城里因為沒有學歷,沒有技能,所以也找不到什么好活。我蹬過三輪,搬過磚推過水泥,我睡過馬路,也睡過橋洞,我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,有時還吃不上飯。當年的青春年少,意氣風發,時隔幾年,如今看上去已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了,蓬頭垢面,衣衫不整,手上裂開的口子如千山萬壑。可不管吃多少苦,受多少罪,我都能堅持,而且還要一直守著這座城市,因為我沒有忘記你丟下的那句約定“你不來,我不走。”


  我們再見面的時候,我已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菜販子,而你卻成了我眼前的一個過客。


  “你不來,我不走”這個不變的約定,我已恪守了十幾年,一直沒有忘記,它就像我身體里的血液一樣,日夜不息。難道你忘了嗎?你在我眼前經過的時候,難道就沒有察覺到,腳下的地方有些熟悉嗎?


  “你不來,我不走”我在這里苦苦蹲守了十幾年,雖然原來的小胡同,現在已變成了菜市場,可人沒有變呢。


  時隔這么多年,日日夜夜,我伴著春花秋月,夏露冬雪,恪守著你丟下的那句約定,默默遙望來路……


  時隔這么多年,你變得風姿妖嬈,而我已是“風燭殘年”,面貌已讓你不認的我了,可我記得你,記得你一次次淚眼婆娑的樣子。現在,我不希望我們之間能再發生什么故事了,當然,我相信你更是不需要那樣。我只是希望你再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,眼里能有一絲哀傷,能駐足想一想曾經的那個莽撞少年。


  “你不來,我不走”我知道,我還要等,只為那個多年養成的習慣,只為,只為那句伊人丟下的約定。


  年復一年,春草又綠的時候,我會和花一起期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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